桃花门的油盐坛子 ▎文/黄峥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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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洪水泱泱。
最近,我的眼前老是晃动画家老满老师的油盐坛子画,睡梦中也这样,一个周四的下午,我惴惴地打电话,向老满诉说对油盐坛子的思念之苦。这种忽然涌上心头的相思之苦,让人困顿不已。
“好吧,我画一个给你看!”老满说道。
我心里喜悦顿生,已经没有时间发愁了,屁颠屁颠地坐摩的赶到老满韶山南路的桃花门工作室。
老满早就泡好一碗绿茶等我,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清香凉茶,已是墨香与画色交织的清爽,恍若与浮躁的尘世隔离,步入桃花源仙境。
老满并不提笔,他打开书悠闲地翻阅,“我先看看书”。
母亲和小孩在家,孩子他爸打来电话,问今晚买什么菜,莫若做拿手的茄子煮青蛙。
他知道我是一名吃货,这会,吃货也只是敷衍他,好啊!并没有平素的欢呼雀跃。吃货今晚只想念油盐坛子。
我随手翻开老满的画册,一个咬文嚼字的中年闲人吸引了我,临摹完毕,左看开心,右看高兴。老满说,上墙看看。唔,好,很好!
听他夸奖,心快乐得飘起来,这个炎热的下午透出一丝清凉。我笑得像3岁的孩子。
“好了,我来画油盐坛子”老满起身,执笔。
洗笔,调墨,起笔轻重舒缓,犹如拨弄琵琶,枯笔,淡墨,老满手里的毛笔好似马良神笔,眨眼之间,油盐坛子带着祖母家烟熏火燎的气息稳稳立于眼前,饱满的盐粒子清晰可见,清油薄薄浮现,一对勺子亦如一对糟糠夫妻,神态灵动自如。勺眼也像相望相顾的眼神。
我心生欢喜。老满只是微笑着把她贴上幕墙,眯眯眼,左瞅瞅,右看看。
“画画,就是享受这种创作的过程。针对你问的问题,我也写上这么一些体会。”老满不急不慢地说。
“复笔得厚重,单笔得畅快,枯中取润,润里藏枯,骨中有肉,肉中有骨,慢中求快,快中求慢,意自心出,随而不流。”老满一气呵成,接着详细解释每一句的涵义。
“这个油盐坛子还有方和圆的关系,不能太方,也不能太圆。”老满琢磨着又在其中加上“方圆得体 应于形物”,说是方圆的拿捏要与所画之物相匹配。
再看,再托腮思量,老满恍然,画画就是人格的体现、做人的体现。于是在最后再添一不同字体,“笔墨生处皆人格张弛”。
此刻,老满才咧开大嘴,露出孩童般舒心的笑容。
时间已经从5:40指向7:30,夜幕降临,窗外隐约有吆喝声传来。
老满女儿打来电话,询问父亲什么时候到家。我不忍心老满空腹回家,提出请他到楼下吃个饭。
“好吧,那就去吃刘聋子米粉。”老满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于是,我们到楼下吃过长沙米粉互相道别。
老满痴迷画画,善良厚道,关注传统文化,笔墨尽显古拙。他的《爷娘图》《潇湘八景》《火宫殿》《来来往往》等可以消除人心里的浮躁和欲望带来的戾气,治愈人身上的顽疾,让人返璞归真,寻找到理想和美好!
看到老满画成的这一对油盐坛子,我的心里在经历厦门公交司机酿成的悲剧、湖湘大地乃至全国各地洪水汹涌诸多现象之后,找到一种慰藉,也似乎找寻到祖母家煮菜时常用的那对结满怀念的油盐坛子,长板凳,宽木梯……
疼我的祖母于1993年冬季就因脑溢血突然离开了我,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甚为遗憾。
桃花门的油盐坛子,让我的心灵瞬间安静下来,也闻到扑面而来的谷穗之香。
(黄峥荣,笔名芷青,现居长沙,系湖南省作协会员、湖南金融作协理事、湖南金融书画协会会员,已出版诗集《青瓷淡月》(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表诗歌《创世纪》《创作与评论》《青年文学》《湖南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