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鹏:改变我命运的人——毛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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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我命运的人——毛德胜
文/张克鹏
张克鹏,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书画院特聘书法家、河南省“四个一批”人才、副研究馆员、省签约作家,现任河南省新乡市艺术创作研究所副所长。
创作长篇小说六部、纪实文学《裴春亮》一部,在省级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长篇小说《吐玉滩》经中国作协、河南作协开过研讨会后,在省台播出;长篇小说《热泪》在《中国作家网》连载。创作戏剧两部,其中,《王屋山的女人》获省一等奖。创作广播连续剧两部,均获省二等奖。在《中国书法报》《中国艺术报》《书法导报》《书法报》等刊物发表大量书法论文,书法作品发表于中国书协会的《瀚墨春秋》《文艺报》《艺术中国》(名家栏目8个页码)《美与时代》(书坛名家栏目5个页码)等100多家。在《作家地带》《作家故事》《江西作家文坛》等十几个微信平台上发表过作品。
20世纪80年代初,我参加了县委宣传部的通讯员培训班。开班的那天上午,因邀请的主讲老师——河南日报社的编辑、记者,一时没有到场,县委宣传部通讯组负责人安排毛德胜临时给大家讲讲。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讲得很精彩,也很生动,给我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因此,我抱定主意,一定要走近他。
学习期间,我见别人跟他谈话,就站到一边听。通过他和别人交谈,我知道他是县武装部干事兼管新闻报道工作。
学习班一结束,我就试着去见他。
见他并不难,进了武装部大门,一说找毛干事,门岗就告诉我他的办公室。
通过在学习班上大家对他的议论,我知道他当时在县新闻界已大名鼎鼎。见他之前,我虽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有点怵。毕竟人家是解放军军官,而我是一个来自山区的小伙子。
见他之后,他很热情,先问我找他有什么事需要帮助。我说:“没事!就想认识一下您!求您今后在写稿上指点指点!”他说:“谈不上指点!我们共同努力,一起进步吧!”接下来他问了问我的生活状况和写稿情况,听我一一汇报后,他向我介绍了他的投稿经验。他大概看出了我作为一位农村青年站在他面前的畏缩心理,便对我说:“我的家也在农村,我的父母也都是农民,入伍前,我也在家里种地,诸如犁地、扬场一类农活,我都会干!”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到我们之间因地位产生的差距和距离一下子小了许多,说话也放开了胆子。以后,我们就成了熟人,我只要来到县城,总要去跟他聊聊。
一来二去,我们的感情愈来愈深。他到张村公社采访,总要到家里看看我,对我的生活状况深表同情。在公社干部面前,不止一次地为我说好话。他的关心,着实提高了我的社会威信。再后来,他去采访的时候就带上我,教我怎样采访,写稿的时候怎样选角度,怎样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怎样把稿子写得真实生动。
自从毛德胜这个名字在我的情感世界里出现后,着实让我在接近迷茫的状态下,找到了一根精神支柱。我的心里开始由慌乱转向镇定,就像找到了一条通向山顶的小径,可以从容地向上攀登。我想,只要苦于奋斗,就一定能够成功。现在想想,当时对成功点的要求可能很低。
后来,他被上级调到了新乡军分区,我的心里凉了一阵后,带着几多遗憾到了军分区。我说:“你到了军分区不能丢下我!”他说:“新乡同辉县比,只是距离远了点,工作性质和我们的感情一点没有变!你还可以来找我,我这里有啥情况,也可以给你打电话!”当时,我刚刚学会骑自行车,也不懂得什么交通规则。他告诉我,“假如你违规被交通岗查住了要罚款,你不要慌,更不要跟人家吵架,把车锁好来找我!”
当时,在我的思想深处,新乡市是一个很陌生并遥远的地方,我出门在外,最惧怕的威胁除了交通事故,就是被交通岗罚款。他的真诚关心,让我有了一种真实的可依可靠的亲近感。
接触的多了,我发现他也有许多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方。比如采访,他总是对你有没完没了的要求,总是担心你因懈怠对要写的人物采访不透彻。对写出的稿子,他也总要挑三捡四,要求得特别严,让你产生许多不痛快。他说:“写稿就像在战场上,一个字就是一发子弹,力争要做到弹无虚发!”有时候我发现,在我看来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会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光火。他看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苛刻的时候,也会好言对我说:“兄弟,像我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要想冲出去,必须靠实实在在的本事!本事在哪里?本事在我们的勤奋里,在我们平时对自己的严格要求里!”
事过之后,我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渐渐地,他对我的情感由关心我的贫穷转向了欣赏我的毅力和才能。他着眼改变我的命运。于是,他像“逢人到处说项斯”样,到处介绍我忠厚勤恳的品格和写作上的实力。可是,尽管他做了许多努力,在人们的视线里,却始终剥不下我“土”的外壳,一直机遇不佳!这时候他就鼓励我:“要下更大的决心磨练心志,要让才能等机遇,莫让机遇等才能。是金子一定要发光!”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他听说我要参加获嘉县广播站记者招聘考试,感到这是一次机会,便给获嘉县委宣传部的一位领导写信说:“张克鹏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满腹才华,且很有吃苦精神,希望你们能破格考虑。”
这次考试失败后,他担心我因此精神上会受到打击,鼓励我不要气馁,只要肯努力,机会总是有的。
20世纪90年代中期,根据领导的要求,这位曾担任过新乡日报社办公室主任、记者部主任、经济部主任的老兄,又奉命担任驻市委记者站站长。说是站长,其实只是一个人,他整天跟着领导,几乎每天一个头版头条,忙得很,但他一直把改变我命运这件事挂在心上。其间,为了把我推出去,他多次为我寻觅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他介绍我到辉县市交通局、国税局采访,介绍我到新乡市最有名的南新庄村采访,还介绍我采访了著名按摩师、新乡市残联副主席毛德身等。通过对他们的采访,开阔了我的视野,增加了我认识世界的深度和广度。诸多的磨练和尝试,提升了我写长篇通讯的能力,也提升了我的知名度。同时,我在文学创作方面,也小有成绩,撰写的几篇报告文学和论文,获得了省里的大奖。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欲望狂热》,一些主流媒体也适时地对我进行了报道。在周围老师们的鼓动和启发下,我有了改变自己农民身份的冲动和幻想。20世纪90年代末,对于我这样一位没有经济支柱,没有政治背景,没有硕大关系网,仅凭在文学上有点成就的人,这个欲望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但我还是把我的幻想告诉了他。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早已瞄准了这一契机,早已向辉县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推荐过。
在他的努力下,我的这个愿望如愿以偿了。1998年12月,我被辉县市政府按照特殊人才条例,破格转为国家干部,吃上了全供事业费。现在想想,在这一件事上,老兄绝对尽了扛鼎之力。
2001年,我出版了第二部长篇小说《吐玉滩》,在河南文坛上引起了一些反响。河南省作家协会在郑州为我举办《吐玉滩》研讨会,身为新乡日报社副社长的他,亲自参加了这个研讨会,并及时在《新乡日报》上刊登了消息。2003年9月18日,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中共新乡市委宣传部联合在中国作协办公厅为我举办《吐玉滩》研讨会,他又在百忙中亲临现场,并整理出了研讨会纪要。通过他做工作,《新乡日报》晨刊,用《牧野花开京城香》的题目,以整版的气势刊登了研讨会纪要和雷达、崔道怡、吴秉杰诸位国家文学评论界顶级人物的照片。我也因此,再次登上人生的又一个高峰。
接下来,他对我说:“克鹏,现在你是一位专业创作人员了,又是国家级作协会员,你一定要拿出相应的作品,一定要把目光放得更远,盯得更高!不然,别人不仅会看不起你,也会看不起我!”我一方面向他矢志,一方面总是向他解释作品成名不成名,作品本身是一方面,客观原因也不能不考虑。他总是不赞成我的看法,总是说:“我对你的要求是,客观原因不考虑,首先要写出能够征服这个时代的作品!我不是说客观原因不重要,我是说客观原因终究要向作品质量示败!”我知道这位兄比我有见识,也知道他是为我好,我憋了一口气,努力按照他说的做!几年时间里,出版长篇小说三部,虽没有走红文坛,但在文坛上均产生了一定影响。看到各大报刊上相继刊登了评论家的评论,他一方面为我高兴,一方面又担心我在专家们的美言中摇摇欲坠!总会在我高兴过头的时候敲我几句。看我生气了,他又会用“恨铁不成钢”的俗话来宽慰我!
2006年底,他得知新乡市文化局戏曲创作室需要增加一位专业创作人员,他便大胆地推荐了我。通过多方面考察,我被列入了申批对象,材料和报告送到了新乡市委编制办公室。编办领导考虑到我的年龄超出了招聘干部的年龄界定,产生了一定的顾虑。德胜兄听说后,让我带着出版的四部长篇小说和一些各大报刊刊登的关于我的作品的评论文章,找到编办领导说:“过去,张克鹏没有我的写作水平高,现在他远远地超过了我!这是他的创作成果,看在他确实是个特殊人才的份上,求你们把他创作的这些成果提到编委会上。领导同意了,就把他调过来!领导不同意,将来也不留什么遗憾!”
照实说,德胜兄不仅是新乡日报社的资深记者,还是新乡市出了名的大手笔,许多反响巨大的长篇通讯,都出自老兄手下。他接连服务了四届市委书记。不管论见识,还是论写作实力,我与老兄都相差甚远。老兄能从这样的角度举荐,不仅让我感到老兄那虚怀若谷的情怀,更足见老兄对我情之深,爱之切。
这位领导如实采纳了他的建议,编委会上,领导们喜于我的创作成果,便欣然同意。这次机遇,是老兄在危困的情形下,为我争取到的。
如今,虽说我没有走多高多远,但回眸一望,假如我没有身后走过的这个过程,也许那位站在大田上辛勤劳作、挥汗如雨的农民就是我。
毛德胜,敬重的老兄!他是改变我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