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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超尘——书法作品欣赏

编辑:张可杨 时间:2020-03-17
导读: 王超尘,湖南津市人,1925年生。王超尘先生自幼酷爱书画,早年师从著名国画家孙世灏、张一尊习山水画,后长期从事美术教学及工艺美术设计工作。

  艺术家个人简介:

  王超尘,湖南津市人,1925年生。王超尘先生自幼酷爱书画,早年师从著名国画家孙世灏、张一尊习山水画,后长期从事美术教学及工艺美术设计工作。丹青之余痴迷于书法,篆、隶、真、行、草"五体"皆擅,尤精隶书。上世纪80-90年代,其隶书创作已经成熟,并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所作雍容大度、朴拙凝重;90年代以后,"衰年变法",成功地探索出"草隶"书法风格,作品恣肆烂漫、脱俗超尘,独树一帜。王超尘先生能独创两种不同风貌的书法体式,为中国当代书法史所罕见。作品多次入选国际国内重大书法展并流传至日本、韩国、新加坡、加拿大、台湾等数十个国家或地区,被国内数十家纪念馆、博物馆及黄鹤楼、岳阳楼、炎帝陵、中国常德诗墙等近百处名胜古迹勒石收藏;著作有《王超尘隶书》、《王超尘书法选》、《王超尘隶书岳阳楼记》、《王超尘隶书桃花源记》、《王超尘隶书醉翁亭记》等。

  艺术家作品欣赏:

  王超尘书法作品《张祁渡湘江》

  王超尘书法作品《王台山旧联》

  王超尘书法作品《宋诗二首》

  王超尘书法作品《山倒海翻江捲巨澜》

  王超尘书法作品《清闲自修对联》

  艺术评价:

——《王超尘书法作品集》序

文丨周俊杰

  王超尘书法作品《春和景明》

  近20年前,王超尘先生将出版第一本作品集,约我为之写序。于1995年由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由此我们结下了书、文之缘。

  近20年我们联系并非很多。前些天先生打电话,说最近还要出作品集,仍约我写序,我感到很吃惊,大致一算,先生今年应是90高龄,加之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我想,近期,还能进行创作吗?即使创作,还会有什么变化和新的突破吗?我很犹豫,是否再为之撰文,但先生坚持要我写,家人也一再联系,亦寄来了有关文字资料及80多幅作品彩图,我逐幅慢慢欣赏,当还未看完,便激起了动笔的欲望,有种冲动让我拿出了稿纸,写下了对先生新作的一些感想。

  先生仍以隶书为主,且基本规模出于《好大王碑》,方正、古朴、稚拙,在今天能见到的数百通汉碑中个性极为鲜明。先生的作品,无论中堂、条幅、横批、长卷,以此碑意创作的作品占大部分。我拿现在的作品与20年前作品集上的作品相比,猛一看无大的变化,但仔细对比,线条更加苍老、厚重,且墨色变化亦丰富,浓墨为主,时出飞白之枯笔,书法的意味更加浓厚。此种风格以长卷《醉翁亭记》为代表,另外如曹操《龟虽寿》、郑板桥《竹石》诗、程颢《秋月》诗、李忱《瀑布》诗、张继《枫桥夜泊》二首等作品,可谓之先生主打风格之代表作,也是当代隶书阵营中不可多得的一枝奇葩。

  令人更加惊异的是,先生以其近90的高龄,并不满足于上述的风格,他一直在思变。在寄来的80多幅作品中,有很大部分属于正在变化中的“草隶”,他将字形拉长,结体中羼以草法,墨色更为大胆,而多幅的所有字不再是基本大小一致的标准隶书,而是根据需要忽大忽小,强调变化,强调节奏感,从而形成了新的艺术语言。恕我寡闻,在当代有成就的隶书书家中,还很少看到有如此胆魄进行如此的变革。而不成熟的所谓“突破传统、走入现代”的一些“变革者”,将字故意安排得东倒西歪,扭扭捏捏,看似变化很大,实际由于过分突破了书法应有的底线,从而流于野孤禅,而难以进入书法艺术的殿堂。先生的此种探索,在当代具有重要意义,他越过了包括有清一代诸隶书大家的风貌,将新的艺术语言带进了我们这个时代。就我个人来说,从中汲取了许多东西,我会将这种探索的成果糅入我的作品中,也许又走出了与清人且与先生不一样的新路。好的艺术作品,具有巨大的艺术容涵量,它能给更多的探索者以启迪,先生的“草隶”即具有如此特点。其代表作有沈周济《登八达岭》诗、郑板桥《钓鱼歌》、曹操《观沧海》诗、岳飞《满江红》词、苏轼《水调歌头》词等,这些作品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里需要特别予以重视的是其行草书。在20年前的作品集中也有一部分,但这次所拿出的行草,尤其是草书,则使人眼前一亮;结体主要取法孙过庭《书谱》及于右任意,草法严谨,意味淳厚,线条尤为老辣。先贤曾说“人书俱老”,书法这门艺术,写不够年份总显得成熟度欠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先生以其数十年的艺术实践,达到了线条厚重、蕴藉、书意苍古之境界。在其不多的草书作品中,我尤为喜爱常建《破山寺后禅院》、贾至《送李侍郎赴常州》诗,两件作品均为条屏,在整体的苍涩中又不乏畅达之雅韵,其力度、其神采仍显示出壮年人笔力的雄健和气息,但更为老辣、苍劲,这对于一位八九十岁的老人来说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看到最后,使我惊奇的是先生竟然借助于现代派少字书的形式创作了数件作品,如《丰》《幽》《梦》《乐》等,这种将单字放大到极致的形式很富震撼力,而作者亦须具扛鼎之笔力,下笔轻柔者是无法进行尝试的。先生不仅在草字中重视字之结体的巧妙呼应,且在用墨用水上进行大胆探索,如《梦》字,从浓墨到淡墨,再到几乎只剩下极少量墨感的纯水和渴笔,恐怕一般书者难以掌握到如此纯熟程度,这应当说与先生曾经有过水墨画的训练有直接关系。从古今书家的经历看,有过绘画基础者进行书法创作具有用笔、用墨、章法及整体艺术审美取向上的优势,而有过音乐严格训练和基础的超尘先生,更是易借助音乐的旋律糅入亦具律动感的书法艺术中。具有广泛艺术修养者与仅仅从临帖脱胎出的书家的视野及创作的取法和取向是大不一样的,前者总在内心涌动着创作的激情,后者则始终严格遵循法度,难以有大的突破。看来超尘先生是属于前者的艺术家,故创作中总似乎使人能摸到强烈的、永不停息的、具有爆发力的那根弦,那弦在如此年龄中还发出强音,不能不使人们惊叹和感佩。

  超尘先生说,他已与书法结缘大半个世纪,书法艺术早已融入他的骨髓,成了他不断奋进的支柱。他始终认为,凡学书者必首先攻传统经典,遵法而入,但也要破法而出,如此,方可日渐熔铸创新,自成一家。他如此想,亦如此做,这是一条古今大家所走过的正确之路。

  2014年4月29日于中州官渡草堂

  (周俊杰,中国文字博物馆书法艺术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研究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大美超尘:清静为天下正 ——我理解的王超尘先生书法

文丨龚旭东

  王超尘书法作品《录沈周诗》

  湖南近30年来的书家,以我的陋见,能进入书史者寥寥。超尘先生是我心目中不多的能入书史者。中国书法历经千百年流变,各种可能性空间多被反复探寻发展,今人要在前人基础上做出一点点新的开拓,都十分难得。故能入书史者,或是百年不世出的杰出艺术大家,或是能在精研传统的基础上,于书学的某一方向甚至某一微小变化上有独得之开掘发展,并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体式与风格者。这需要将书家放置到以50年或百年为基本单位的时间跨度中去进行客观、严酷的考查。以这样的方式衡量30年来湖南的书家们,能够在书史上留存者实在不多。客观地说,即使我私心中最喜爱的胡六皆、练霄河这样的杰出书家,大概也难于进入书史的法堂。嗟夫,由此亦可见一时之名如浮云也。那些汲汲于名位者可不悲乎!

  超尘先生为我所敬佩推重,首先缘于他是一位纯粹而沉静的书家,他数十年如一日地以笔为犁、以纸为田,潜心沉醉于自己钟爱的书法,为人诚恳真挚,与人为善,乐于奖掖后学,素来与名利无涉、与名位无干,古人之谓立德修身行仁,他完美地做到了。

  超尘先生广研汉碑,得益张迁、西狭及晋好大王等碑,隶法中融渗篆意,在楷隶之间求张力,醇和温润,雍容典雅,古拙大气,平正之中见苍茫,朴茂之中有妩媚,读之品之,令人回味不已。对于中国深远厚重的书法传统,超尘先生有所承、有所辟、有所立,由此形成自己鲜明独特的个人体式与风格。其书从《好大王》出,去其用笔的疏散意味,以老辣的线条与结体,强调浑穆、古拙、率真、高雅的气韵,形成了一种既有传统来路和意味,又极具现代气息的、自成一家的书风和程式。

  其实,我一直觉得超尘先生的作品与艺术追求是被许多人误读了的,其中也包括许多喜爱和学习他书法的人。表面看来,超尘先生的作品如堂堂之师、方整之阵,学其书者多以为此即超尘先生书风之堂奥,但在我看来,这仅仅是超尘先生书风之大观。先生书法之精妙处,实在严整、敦穆、丰茂的整体统一之中寻求微妙有度的节律韵致,造成一种线条、结体、章法、墨色等静中寓动、涩而不滞、熟中求生的虚实变化与意趣。

  人皆曰超尘先生书从《好大王》出,但比较先生之书与《好大王》,其实是有蛮大差异的。例如先生苍郁肥厚的行笔线条与趣味,与《好大王》笔画线与型的碑意就并不全然相同,可见先生之于《好大王》,决非亦步亦趋,而是依照自己的艺术趣味与审美追求来进行取法的。学者若只是跟在超尘先生后面亦步亦趋,而不追溯其本源与所以然,进而寻到并强化属于自己的艺术趣味、风格与路径,就只能是等而下之,实在是背弃了先生书学的真精神,难步其尘,难逃“学我者死”的结局。

  先生作书,线条朴拙浑厚,但又多枯笔飞白,致使线条与结体的内在肌理如游龙般浑身腾绞盘扭,在浑然厚重中兼具灵动的气息,达到了一种静与动、拙与巧的奇妙的整体平衡,意趣苍古遒劲而不失灵性雅趣。先生行笔,始终坚持中锋,一贯到底,看似笔画肥厚、血肉丰腴,其实肉中有骨,骨肉之间蕴筋,骨、肉、筋之中包蕴着连绵不断的韵律感与节奏感。细观其行笔线条,笔画中如有缠丝绞扭,一笔一划看似恬淡,而筋骨自现、韵律自张。我喜爱的胡六皆书法亦是肉中有骨,而后来学者多只见其肉,不见其骨与韵。此仿学者大难处,显现的恰是六皆先生的人格与艺品。习超尘先生书者亦然,得其皮、其肉者多,得其骨、其筋、其神韵者稀。许多习超尘先生书者也常学先生笔画中的缠丝绞扭,却大多是为绞扭而绞扭,但得其型而已。以我的感悟,先生之行笔绞扭,实源于先生酷好音乐(这是熟悉先生的人所共知的),先生每作书,心中总有一种音乐韵律与节奏感,他无时无刻不在“韵味”之中,运笔缠丝绞扭不过是他“韵”心中韵律之“味”而心手相应相和的结果罢了。而他的许多学生弟子心中无韵律,韵不到味,强作东施,使手中笔徒作绞扭之势,故但具外形而实无韵律内质也。

  又如,先生在结字结构的笔画与笔墨处理上,也常常有着自己独到的创造性处理,形成自己独特的结字处理方式,令人品之味之,拍案称妙。但习其字者于此多只能亦步亦趋,而少追索其所以然,故难进行自己创造性的发展,实令人嗟然。而先生在笔墨、线条和结体上所擅长的熟与生的辩证处理,更是有着极高的艺术意趣,熟中蕴生,飞而不飘,凝而不固,涩而不滞,实与虚、繁与简、密与疏、正与奇、拙与巧相映成趣,化雄浑为圆浑,精气充盈而又温润典雅,雍容苍古而又天真烂漫,粗看整体如堂堂之师,细读处处灵动娇憨,可谓通会传统,化古出新,自成一格,人书俱老,返璞归真,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可惜对超尘先生的书法意境与审美意趣似乎还没有多少理论研究,很希望有人在这方面能够进行认真而深入的探讨和总结。

  人们多熟悉超尘先生方正工整的楷书风格,却常常忽视了他那些看似随意挥洒的带有行草意味和章法的作品(这里所说的,仍是他典型风格的隶书作品,而并非那些纯行草之作)。而我觉得这往往是他更为出彩的创作,因为这些作品更加自由、开放,在字的大小、笔画的繁简、章法的错落之间,蕴含着更多有意味的变化。先生在笔、墨、结体、章法上的创造性尤为突出,直接体现出他心中的韵律、节奏和他“韵味”其中的轨迹。如果说,先生工整匀称的隶书是在带着镣铐跳舞,那么这些具有行草意味的自由、求变的奇趣作品就是先生解脱束缚的放歌曼舞,具有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意境,也突出地体现了先生书法创作的当代性。以先生之成就与修为,他在赖以成名的“标准”隶书风格之外实行衰年求变,是值得人们关注与深思的,这其中蕴含着真正的艺术启示和艺术真理,是一位人品、学养、功力、成就达于大成的艺术家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这也是先生的学生弟子们特别应该留意和深入揣摩的。

  回想10年前,我曾两次拜访超尘先生,与他愉快地谈书法和音乐,看他写字,听他弹琴唱歌,受益匪浅,多年来不曾忘怀。与老一辈先生们相交相知,能亲炙其风采言行,是为有福,但我又不忍心多去打扰老先生清修,遂只有多多观摩先生书作,与那两次亲炙先生的印象观感相映照,从中感悟先生的艺术人生意境。超尘先生的书法,是他人格、学养、功力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结果,是他力求打通、熔铸书法、音乐、绘画等艺术意境的结晶。要学先生之书,当先学先生做人从艺的态度;要悟先生书艺,当先从先生书法之外入门。先生一生如大隐隐于市,他的宠辱不惊,俯仰无愧,他的有尊严的低调,他的寂兮寥兮,抱朴守拙,抱一不争,他的湛静立身,守谦下之德,深藏若虚,与世无争,施不求报,等等,都颇合老庄澄怀虚静之道,是“清静为天下正”的范例,故能落笔无尘俗之气,泊然无著,得妙于心。因能“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方能心手相契,达于妙境。也因“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方能澡雪精神、体魄,得享高寿,颐年资艺。

  噫,此中有真意,深悟当可得益无穷也。

  谨以此小文恭祝超尘先生九十华诞。

  按,甲午夏日,吾友刘英琪先生来电,说我省著名书家王超尘先生九十华诞,其弟子后辈欲出书册以贺,令我必须限时作文以应。超尘先生是我十分敬重、推崇的书家,庆贺他的九十华诞,我是乐于从命附于骥尾的。我于书学是外行,只能就我平日所感,表达我我作为后生晚辈对九十华诞的超尘先生的崇敬之情。本文写至中途,英琪兄来电说超尘先生九十华诞纪念书册已另有安排,此文可以作罢。但我想,写出学习先生艺术的心得感悟,是以自己的方式恭祝先生华诞,与是否入集发表并无关涉,故在近半年时间里断断续续坚持写完,以此表达一个书法门外的后学晚生对超尘先生诚恳祝寿之意。

  又按,2015新年伊始,这篇文章刚刚写毕,黄迎宏兄送来先生90华诞出版的书法集,展读之下,发现相对于超尘先生90年代出版的书法集,先生这次所选作品最大的变化,是选入了大批带有行草意味和章法的作品,包括纯行草之作,可见先生自己亦十分看重他在这方面的探索与开拓。这是颇具标杆意义和启示意义的。先生高龄而精进不已,实在令人敬重赞叹。恭祝先生生命与艺术之树常青。

  特补记于上。

  甲午年冬月于长沙竹山园湘江畔

责任编辑:张可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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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湖南麓山律师事务所 李沫律师 湖南简单律师事务所 曾继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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