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在作者心底的兴盛 ——《2019全国微刊佳作年选》小说

　　流在作者心底的兴盛

　　——《2019全国微刊佳作年选》小说初评

　　文/王学海

　　“以文学的名义，心怀虔诚”，主编王戈的这句话，让我对《2019全国微刊佳作年选》有着一份敬意。微刊不同于正规发行的纯文学期刊，但微刊在纯文学感召下，自有她的特色，正由此，《2019全国微刊佳作年选》，读后是有话说。第一辑“小说坊”中，宋莉的《长安的美丽传说》从中脱颖而出，为“年选”开出了芬芳。小说以散文的笔法娓娓道来，为读者铺开了美女秦羽的一段人生经历。以故事的发展，作者巧妙地结构着小说的宗旨：美丽与人生。也就在通俗的悲欢离合中，为我们真实又现实地展开了秦羽虽为美女，在现实的世界里，也要具有普通的、相貌一般般的女子所要面临的就业、家庭、经济以及情感的种种现实处置及其磨难。在小说七个节奏的演绎中，为我们呈现出了一个灵魂在人间百姓生活类型中的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追求，而也就在她的独特的人生追求中，由酸甜苦辣的小说场景的缀合，为秦羽这个美丽女性在抵达人生真谛的档口，含蓄又极富意义地刻划出了“感悟”—— 这正是卑微与尘埃，精神与崇高的逆行之中的一种真实，真实之后的一份真诚，真诚里的学会了爱。我想小说所以能撼动读者的心，其缘由也即在此吧。

　　与之《美丽的传说》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仅寥寥数语的蔡中锋的《清荷》，作者开笔于清荷的一个梦，一个才与丈夫分开了不久的春梦。由梦已然敏感到非追随丈夫去外打工不可的春梦，毅然而然衘去了对于失去公公的婆婆，她作为儿媳对婆婆布下的三个防范与手段：送走大黄狗，收起大铁锁，拧下雪亮的大电灯…这也正是小说才开头就收尾的“刷刷”清晰地几笔，然正是这清晰的几笔，让我们瞬间就感觉到了人性的温暖!整篇小说行文简洁、明快又有力，在节奏通透的韵律中，更让读者能意味深长地见出作者匠心独运地批判性……

　　与《清荷》相媲美的，还有林庭光的《墩娃》。山村学校的最后一名学生，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禁不住潸然泪下。是的，正是墩娃，和爷爷住在一起的墩娃，才成了这个具有七十校龄的教育点上的最后一名学生。爷爷最后没有醒来，埋葬好了爷爷，墩娃又来到学校，由他一个人面对老师，恭恭敬敬地上完了最后一课。文字的力量在这里凸显的，是作者在小说结尾时说：“下课的时候，师徒二人坐在学校旁边的石板上，老师开始抽自己的水烟袋，学生开始团自己喜欢的泥团团。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一节课，这也许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这里

　　端坐”。为什么“也许?”“因为，接墩娃去城里上学的车已经从教育局出发了”——这是小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正是这最后一句话，以一篇小说的名义，恰恰让我们油然而开阔地滋生出一种社会反省与社会批判：衰落的村庄，破败的乡校，难道这仅仅说一句“乡愁”就好了结了吗?力量!这正是微刊年选再赋予的一种力量。

　　此外，王天成的《北风那个吹》里情节的巧妙悬宕，王真波的《走进春天》里埋下悬念，由一张汇单给予引出了拼搏与人间深情的种种不尽涟漪，在作者精心组织的结构与顺畅的节奏中的解题。特别是韩进的《玉镯女孩》，由想像中放射出来的科幻，科幻中折射出该批该反省的人生的一个“贪”字，陈子赤的《一只花盆》里作者在故事结构中别出心裁的对世态炎凉的当下重新诠释，让我们面对人生，既忍俊不禁，又红脸痛思。这与“为了文学的兴盛”(主编语)，当是又一个深层次的助力。也是文学的河流永在作者心底的兴盛。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新文学学会理事，国家一级作家，浙江省作协文学评论委员会原副主任，海宁市文联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客座教授)